纪停被章叔提溜回家的时候,庞霄还在酒店内没走;他正听着他爸的电话,抱胸靠在放篮球的铁架上,直直盯着纪停离开的背影,眉毛下压,脸色有些黑沉。
校方的调查还在进行,徐文乐和他的小跟班们大概率停学,庞霄和钟涉不知道用什么法子躲过了监控;而对于纪停来说,整件事更是无妄之灾——
——他因为“交友不慎”“不思进取”,被他爹勒令反省。不但禁止外出,手机里的联系人也被删了个一干二净。
闭门第三天,纪停画坏了第十一副画,他叹了口气,略微烦躁地把调色盘扔在了地板上。
房间隔音效果太好,他听不见楼下的动静。章叔上二层来给他送午餐,他不感兴趣地瞥了一眼,下一秒,手机里庞霄蓦地出声问道:“你又不吃饭?”
纪停:“……”
纪停“啧”了一声:“管这么宽?”
他起身重新抽了张画纸,搁在支架上的手机开了视频。
视频对面的庞霄看上去倒是精神不错,就是没穿衣服,露出肌肉结实贲起的上半身,看上去有些野性。
“你就画个半身像儿?”庞霄稍微活动了下手臂,大咧咧岔开腿坐着,说话时凸起的喉结上下滚动,“我把下边儿的裤子也给你扒了呗?”
留在房间里,正打算劝小少爷吃饭的章叔:“……”
章叔面色如常地摆好餐具,然后从容转身,这位在纪家待了三十多年的老人,躬身扭头快步逃窜的动作一气呵成,阖上门时保持笑意的脸部皱纹纵横交错,纵深的沟壑中隐隐带着股“现在小年轻真会玩”的释然和揶揄。
纪停:“……”
他真的只是想画幅画。
救命!不要擅自破坏他的名声啊喂!!
他对着紧闭的房间大门徒劳张口,有种心脏拔凉的憋屈感。
眼看着手机另一头的人说干就干,眨眼间全身上下就只剩条装模作样的黑色内裤。纪停缓缓吐出口气,额前蹦跶着小青筋,片刻后终于忍无可忍地摔了画笔,怒道:“别脱了!再脱就散播你的裸照!”
庞霄嗤了声,一句“就这?”硬生生卡在喉头,没敢说出口;他把朝着自己的手机镜头略微上移,另一只手往下伸进底裤,虎口和手掌外沿有一层硬茧。
他盯着纪停,揉搓自个儿阴茎的动作没什么耐心,手法也粗暴,掌下性器昂扬起狰狞骇人的一根,虎口卡过膨大充血的龟头和冠状沟时他略微喘息,视线往纪停的锁骨肩颈上逡巡。
这看上去不像自慰,仿佛只是庞霄用来强制转移注意力的手段之一。
“……小少爷,说说话呗。”庞霄含混道,他脖颈往上都泛着热气,头往后靠,双肩扩得很开。
纪停没抬头,有些敷衍的“嗯”了声,问:“你胸肌怎么练的?”
庞霄:?
“胸肌——卧推?俯卧撑?”庞霄愣了下,绞尽脑汁想了半天,随后不太确定道,“怎么了,你想练胸?”
他的眼神忍不住地往纪停身上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