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斯远心下动容,探手将红玉揽在怀里,安抚道:“我心下得意你,又不是只因着床笫之事。”
红玉贴在他胸口,心下熨帖不已。过得须臾,又低声道:“大爷……要不……试试?”
试试?那就试试!
当下窸窸窣窣再无旁的话。结果……自然是没成,这走后门哪儿有一蹴而就的?最后到底是红玉累得腮帮子酸疼才算了事。
转眼已是腊月二十三,俗称北小年。
这日陈斯远出外寻了菜农定了正月里的洞子菜,又拿了名帖直奔燕平王府而去。
燕平王府位于内城东北角,三路五进,后头还有个比主宅还大的花园。陈斯远递了名帖、送了门包,便被领到倒座厅等候。
待过了一盏茶光景,便见一个一身朱袍、手捧拂尘的太监笑吟吟寻了过来:“当面可是陈相公?”
陈斯远不敢怠慢,起身道:“晚生陈斯远,不知这位公公如何称呼?”
“好说,咱家是王府典膳正丁道隆。”
“见过丁公公。”
“好说好说。王爷如今在花园安乐堂,听闻陈相公登门不胜欢喜,特遣咱家来给陈相公引路。”
“劳烦公公了。”
当下那丁道隆笑着点点头,返身相邀,旋即引着陈斯远往后头行去。
沿着一侧夹道一径到得后门,进得后花园里,陈斯远搭眼观量,想那荣国府已然广阔,如今与这郡王府一比,简直是小巫见大巫。单单是这后花园,只怕占地就有宁荣二府加起来还大!
远处皑皑白雪,依稀能瞧出湖心有岛,其上有亭。曲径蜿蜒,松柏苍翠,又有亭台楼阁错落其间。
陈斯远心下忐忑,捏了捏袖笼中的册子,暗自深吸一口气,又瞥见四下无人瞩目,这才忽而与那丁道隆拉了手:“晚生初来乍到,不懂规矩,来日还要请公公多加照拂。”
说话间便有一张银票递了过去。那丁道隆略略诧异,旋即笑道:“好说,陈相公不知,这几日王爷时常提起陈相公。怕是陈相公今日不来,过几日王爷就要去寻陈相公了。”
陈斯远笑着应下,随着丁道隆转过前头假山,经过一片花木,便到得一处书斋,其上有额匾‘安乐堂’。
丁道隆让陈斯远稍待,入内通禀了一声,回身才将其引了进去。
顺承明制,却略有不同。百姓见官作揖就行,只有过堂时才用下跪。有功名的读书人,见官员、勋贵,便是过堂也不用下跪。
陈斯远闷头进得内中,犹豫了下,到底作揖道:“晚生见过王爷当面!”
抬眼略略扫量,便见燕平王端坐书案之后,手里还摆弄着个蛐蛐罐子,此时正用嫩枝拨弄着,那罐子里时不时便发出蛐蛐叫声。
燕平王头也不抬,问道:“有法子了?”
陈斯远道:“晚生沉思数日,反复考量,又实地查验过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