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是因着二人挨着肩膀,尤三姐面上赧然,有些不大自在,闻言便道:“今儿个妈妈要去采买年货,我瞧了个空这才跑了出来。”顿了顿,又道:“方才丫鬟寻你,可是前头有事儿?”
陈斯远笑道:“结识了一位贵人,赶巧这会子提溜我去一趟。”
“那——”
“先去往燕平王府走一趟,若出来的早,咱们再往什刹海游逛去。”
陈斯远一言而决,尤三姐便乖顺应下:“好。”
她心下不在意是不是游玩,只要能与陈斯远多待一会子就好。
当下尤三姐粗着嗓子吩咐了,马车辘辘而行,朝着内城东北角的燕平王府而去。
尤三姐一身宽袍大袖,头戴逍遥巾,面上略略敷了脂粉,唇上点了胭脂,瞧着真个儿是唇红齿白,比象姑馆里的小相公还要嫽俏。此时她上半身费力朝车窗边倾斜,偏右腿到底还是挨着陈斯远,一时间舍不得分开。
这京师路面也不平整,行不多远压到了坑,勉励支撑的尤三姐诶唷一声,顿时顺势倾在了陈斯远怀里。
陈斯远可不是个守规矩的,顺势便揽住尤三姐肩头,低声道:“三姐儿小心了。”
“嗯。”尤三姐面上涨红,垂着螓首说不出话来。
陈斯远探手便将其左手擒在手中,调笑道:“单瞧妹妹这柔荑,只怕不知内情的还道我从何处寻了个小相公呢。”
尤三姐啐道:“快莫提劳什子小相公,上回瞧见蓉哥儿的小厮,涂脂抹粉的,瞧着男不男、女不女,还掐着兰花指……只瞧了一回就好悬没吐出来。”
陈斯远哈哈一笑,当下也不说旁的,一手把玩着柔荑,一手自尤三姐肩头滑落、摸索,待触及腰身,尤三姐儿嘤咛一声,便偎在陈斯远怀里。
她到底没经过人事儿,心下羞怯不已,却又暗自欢喜。好半晌,又大着胆子仰起小脸儿来,正对上陈斯远灼灼的目光。
陈斯远撒开柔荑,探手在其俏脸上抚了两下,箍了其脖颈便俯身印了下去。
尤三姐急促喘息两声,转眼便没了声息。过得须臾,又实在憋闷不过,张口檀口任凭陈斯远噙了丁香。
不知多久,直待尤三姐经受不住,陈斯远这才将其松开。这会子尤三姐面条也似缩在陈斯远怀里,待喘息匀称了,这才吃吃笑道:“那几日心下气闷得紧,偏又忘不了你……就想着年前你不来寻我,我总要来寻你。若你果然有几分真心,我便是做了小又有何妨。”
她这般说完,就听陈斯远叹息一声。
尤三姐仰起小脸,不解地看过去,便见陈斯远果然眉头紧锁,显是心事重重。
尤三姐心下咯噔一声,忙问:“你可是遇到了难处?”
陈斯远便说道:“林家兼祧一事,来日如何还不好说。你也知我家中情形,就算我来日侥幸中举,也不过是无本之木、无源之水。若兼祧一事果然成行,一切都好说。
黛玉之父乃是探花翰林,林家又是累世列侯,我得林家之助,自会飞黄腾达。可若此事有变故——哎,只怕就难了。”
尤三姐道:“有什么难的?你才来京城多久,就结识了燕平王,来日定会生发起来。你放心,我也不是那等嫌贫爱富的。这富贵日子过得,苦日子也过得。你若一直不曾发迹,我便做些女红、浆洗衣物贴补家用,总不会让你为难。”
迎着怀中人儿希冀的目光,陈斯远再没了逗弄之心,只觉心下豪情万丈,道:“妹妹说的是,我却不好堕了自个儿志气。”